〖白魏〗惯用手 上
校园 微抑郁 救赎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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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甄的高中新来了两个转校生，一个叫白敬亭，另一个叫魏大勋。
这二位，本人还没到学校，他们在原学校的那点流言蜚语就在甄的高中传的沸沸扬扬了。
白敬亭和魏大勋原来都在A校就读，而俩人妥妥的校草学霸人设一夜之间崩塌，就是因为一女孩儿。据传，那姑娘原先是白敬亭青梅竹马，白敬亭从小喜欢她的，谁知半路杀出一个魏大勋，横刀夺爱。有一天大晚上的把人姑娘约出去了，魏大勋自己却爽了约，害得那姑娘被街头混混逮着，当天晚上，就从天台跳下去了。
而那天晚上白敬亭和魏大勋两个人就在事发地点附近，警察对两个人分别进行了问话。虽然，他们都被证明了无罪，也无过错，但……
人们通常喜欢更具有戏剧性的故事，并且，编故事的成本简直不能再低了。
各种版本的传言还不是人人张口就来？
有人说是白敬亭把魏大勋拦下，不让他去见自己的青梅竹马，没想到反而害了人家。也有人说是白敬亭因爱生恨，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势的雇了那几个小混混，顺带承包了“擦屁股”的业务。还有人说，白敬亭和魏大勋私底下关系其实很好，是两个gay，欺骗了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A校迫于公众舆论的压力，最终开除了二人。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都以为白敬亭和魏大勋从此不会再有交集，却没想到他们又在另一所学校相遇了。
同样随他们而来的，还有那些非议——
“背着这种名声还来咱们学校呢……”
“是啊是啊，可别再闹出一条人命来了！”
“你说他们俩是不是傻啊，不会换个城市生活吗，还留在这里干嘛？”
“没别的，希望别来我们班就行，我想平平淡淡地学习。”
……
报道第一天。
“还以为你会出国呢。”魏大勋对着眼前的白敬亭说道，语气平静到听不出一点情绪。
白敬亭深深地看着他，只是两个月不见而已，魏大勋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并不宽松的拼接T恤衫都被他穿成了宽松版，左手还戴着白敬亭从未见过的运动护腕。
白敬亭甚至不愿意拿自己余光去注意四周窃窃私语的人群，他将魏大勋完完全全地包围进自己的视线，“我放不下你。”
就这一句话，校园论坛上霎时开了许多新帖子，并且全爆了。大多数人开始信服A校传闻中最离谱的一个版本——俩男的是gay，姑娘终究是错付了。
事实上，他们的确猜对了一半。
2.
白敬亭和魏大勋就是喜欢男孩子的男孩子，并且，他们喜欢彼此。
白敬亭喜欢打篮球，魏大勋也喜欢，两个人就是在校篮球队新队员选拔赛上不打不相识的。
白敬亭一眼就注意到了投三分球能把逼格拉满，进球后笑得跟朵花似的，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怪可爱的魏大勋。
而魏大勋则是觉得，怎么会有脸蛋和身材如此不匹配的男人存在呢？白敬亭跳投的时候球衣被风灌满，露出那白花花的几块腹肌，看得魏大勋两眼放光，又觉得人家长得还挺帅，再多看几眼吧。
那场比赛的最后时刻，人群静了，球场仿佛也空了，只剩晚夏的风和漫天的夕霞，一颗球，两个人。
白敬亭觉手背一热，魏大勋打手犯规，白敬亭两罚全进杀掉了比赛。
全场鼎沸的欢呼声中，白敬亭从一拥而上的队友们的间隙里看见魏大勋低头一张一闭了下自己的左手。
他正寻思着白敬亭的手还挺……好摸的？
两个人作为那场比赛名副其实的双MVP，进了球队，
从此，友情，爱情，接踵而至。
“你那三分球很漂亮。”白敬亭很少夸人，魏大勋算是他夸过的为数不多的一个。
魏大勋管这叫商业互吹，但实际上他是真心想吹，“你后仰跳投也不错啊。”
两个人在A校，就靠着那一场场大大小小的篮球赛，打下了彼此的独一份的默契。
一路走来，风风雨雨，但庆幸，他们一直都在，并且他们的后背是可以永远交给对方的。
“魏大勋，我喜欢你，我不管你乐不乐意吧，反正我就要告诉你，我不想有什么话要我憋一辈子，有什么事要我遗憾一辈子。”
魏大勋永远记得，那天晚上的球场很安静，自己站在篮筐下，能听见三分线外白敬亭运球的声音，能听见他对自己娓娓道来的少年人的欢喜，甚至能听见左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
愈来愈强烈，愈来愈强烈……
“这就是你约我大晚上教你投三分球的目的？可以啊小白，醉翁之意不在酒，”魏大勋轻笑，“原来在我。”
白敬亭听魏大勋耍贫，嗓子眼酸了一下，他大概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应该是准备转移话题了吧。也好，还算是真兄弟，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出于先先发制人，白敬亭先投出一记姿势漂亮的三分球，然后狠狠展现了下他的打铁技术。
球不偏不倚往魏大勋的方向反弹过去了，幸亏他反应灵敏，抬手挡了一下，不然脑门来挨这么一下也是遭罪了。
“白敬亭，你往哪砸呢，男朋友砸坏了可就没了啊！”
“对不住啊大哥，我……”白敬亭一下没拐过自己的脑回路，反射弧也无限拉长一般，久久之后，“你说啥？”
“我说，我……”魏大勋晃了晃左手，后半句话没说完，白敬亭已经飞扑过来，熊抱上了他。
魏大勋底盘一时不稳，两人双双倒地。
白敬亭一手护着魏大勋的后脑勺，一手撑着地面，抬着自己的身子对身下的魏大勋说：“小样儿，你刚刚还搁我这装呢？”
“哪敢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魏大勋看着欺上身来的白敬亭，心虚地别过头，小小慌了一下。
“那你看着我。”白敬亭轻轻放下魏大勋的脑袋瓜子，空出手来捏着他的下巴将头扭回来。
夜色里，白敬亭觉得魏大勋的脸有些看不真切，但是脸颊上的那颗小痣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魏大勋转转眸子，眼看着白敬亭的脸越来越近，“你你你，想干嘛呢？”
“怎么，现在，我不能亲我自己的男朋友吗？”
白敬亭不得不承认，他想这么干好久了。
魏大勋为这事儿，后来还闹过，他说白敬亭那不是亲，那是在啃，而且凶凶的。
他们确定了关系，但还是以好兄弟的面目示人。白敬亭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喜欢的男孩子，刚好和自己一样，并且，也喜欢自己。魏大勋嘴硬，说是觉得自己亏了，白敬亭都没正儿八经地追过自己呢，就把自己卖给他了。
“我在追啊，你没看出来而已。”
“喔。”
“我认真的，你哪次打球受伤不是我背去医务室的？哪次不方便擦药的时候不是我帮你擦的，哪次食堂最后一个鸡腿不是我给你留的，哪次翘课不是我帮忙看着老师的……”
“停，翘课那个咱俩顶多算互相打掩护。”
白敬亭一摆手，“那其他的你总不能否认吧？”
“是是是，小白对我最好了！追过了追过了！”
“嘁。”白敬亭叉手。
“看，小白！”
魏大勋拿手指比着小心心，眨了下右眼，活脱脱是在耍赖放电。
但白敬亭很吃这一套就是了，两个人还像往常那样勾肩搭背地回宿舍洗澡去了。
魏大勋觉着这男朋友蛮好哄的，其实，他在白敬亭眼里也一样好哄。
就是这样一份简简单单的爱意，白敬亭和魏大勋觉得他们可以一直藏匿下去，瞒着全世界谈一场特别的恋爱。
却终究是事与愿违。
3.
女孩跳楼的风波，将两个少年人冲散在流言蜚语中。
“我们分手吧，小白。”
“想什么呢魏大勋，我是玩具吗你想丢就丢！”
白敬亭心里清楚，魏大勋就是想自己扛，可是他并不在乎那些人怎么想的怎么说的，他和魏大勋都没错啊！
女孩确实是白敬亭的青梅竹马，但约人的是她，魏大勋也根本没答应，他甚至劝过那女孩——
“这太晚了，明天可要考试呢，而且你选那地方还挺偏，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改天吧。”
可是白敬亭还是接到了那个女孩的求救电话，当时跟他在一块的魏大勋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了，他虽然不知道女孩约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加上约定的时间地点那么怪，八九不离十是……
“小白，先报警！”
两个人报警之后就按着魏大勋知道的那个地址也赶过去了。
小姑娘拼了命地挣扎，不让那群混蛋近身，手机也被打落，掉下了天台。她无助地哭喊，却退无可退，也根本没人帮得了她。
“我给你们钱了，放过我放过我，我……我可以给你们更多钱，求求你们……放过我……”
“啊！”
警笛声渐近，伴着一声尖叫和一声巨响，白敬亭和魏大勋眼睁睁地看着女孩从天台上一跃而下，落地那一刻，四处溅满了红浆。
白敬亭站在魏大勋背后，他捂住了他的眼睛，环上他的胸膛，把人按在自己身前。
“小白……她，死了……”魏大勋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他想用力掰开白敬亭，却只能在他怀里扑腾着，“她死了……她死了……”
“是我，要是我答应她来……是我害死她了……小白，对不起……对不起，我害死她了……对不……”
魏大勋失去了理智一般，心里被内疚和自责挤满，他低哑着哭出声来，泪水瞬时湿了白敬亭的手大半。
“别怕，大勋，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的错，不是的……”
白敬亭心里也很崩溃，他知道自己早该劝开那个女孩的。
“我喜欢男的。”
“可我还是喜欢你啊小白哥哥”
童言无忌，却也最真实。
女孩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白敬亭，打小就喜欢。
可是白敬亭从来都在告诉她，他喜欢男孩子。
和魏大勋在一起之后，他拒绝她的理由就又多了一个。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拜托你别再坚持了，这对你自己也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女孩很固执，她私底下观察着，终于找到了白敬亭的地下男友魏大勋。
她尝试和魏大勋联系，魏大勋知道她是白敬亭的青梅竹马，也出于对她的尊重，他没有告诉白敬亭女孩跟他说的所谓白敬亭的坏话，包括劝分，并且也是把那些话当耳边风一样吹过就过了。
他能懂那个女孩子，心心念念的人到最后，连被他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一定很难过，所以他不想戳破她，他相信总有一天女孩会明白的，也相信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是不会有什么更过分的行为的。
但他错了。
魏大勋其实猜到了，那通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或许那天晚上他去了，摔下天台的就是他吧。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宁愿是自己摔下了天台。
舆论真的可以杀死一个人，不只是肉体上，还有精神上。
三个家庭，一个从此支离破碎，一个要去选择逃避，一个恨铁不成钢。
小混混在逃，而女孩的爸妈还是会到学校闹事，白敬亭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算半个儿子，他们不忍骂白敬亭，却像破罐子破摔一样，把所有的怨气撒向了魏大勋，逮着机会就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白敬亭的父母想让他出国，他们不想自己的儿子深陷舆论的泥潭，他们当然是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儿子，只当是儿子交了个狐朋狗友，要他和魏大勋断绝往来。
于是魏大勋就成了最为穷凶恶极的“杀人凶手”，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却正逍遥法外。
白敬亭拼了命地想拉住他，“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着啊，你别不说话，你理我一下啊，魏大勋！”
“小白，我们怎么能说自己没有错呢，我们俩在一起就是个错误！”魏大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把甩开了白敬亭的手。
“就当是赎罪，分手吧。”魏大勋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如鲠在喉。
白敬亭看着眼前已经瘦了好几圈的人，心疼得紧，这些日子，他们俩谁都不大好过，尤其是魏大勋。
如果他们的关系已经会伤害到他了，那么或许魏大勋是对的，先放过彼此，才能重新开始。
他好想再抱抱他，伸出的手却滞在空中，他看着他转身，远去的背影里饱含了太多的委屈，逐渐模糊的视野里是逐渐消失在夕阳里的魏大勋。
不久后，警察将逃到了外省的几名小混混相继逮捕归案，法院也针对此次案件进行了公正审理，只是案件细节没有对外界公开。
因为，那群小混混最后供出来的证词是，那个女孩自己花钱雇他们去教训一个男孩，但是男孩那天晚上没到，兄弟几个人等很久了，心里憋着气，看着当时也在现场等人的女孩就起了歹心，想着不能白去一趟，没成想却把人逼上绝路。
出于对死者尊严的最后保护，他们只向事件的当事人说明了真相，也就是魏大勋。
总而言之，白敬亭和魏大勋算是真的清白了，却也不是，因为其实根本没有人真正在意真相。
他们当初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事到如今，真相根本不重要，人们对自己不需要负责的事情自然还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空口无凭的一句话，是多么恶毒的一根刺，深深扎在了处于舆论风暴中心的人的心里。
4.
舆论从未停息，伤害就从未停止。
甄的高中校园论坛。
“你们快别说人家转校生了吧，法院都审完了，他们俩也没被判罪还是怎样啊。”
“天真了妹妹，也不看人家白敬亭家多有钱，啧，有钱能使磨推鬼。”
“那魏大勋呢？”
“依我看，论坛上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俩肯定搞在一起了，所以白敬亭也把魏大勋捞上来了呗。”
……
“诶诶诶最新消息，白敬亭和魏大勋进咱们学校理创班了！”
“！！！！”
……
无论怎么说，白敬亭和魏大勋的学习是真的好，就算落下了那么长时间的功课，在家自习也能赶上学校的进度。
两个人一起走进理创班的时候，全班同学愣是没人给个好脸色看。
魏大勋好像习惯了，他低着头简短地介绍了下自己，按照惯例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字却有些歪歪扭扭，底下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这才休学几天啊字都不会写了。
白敬亭站在讲台的另一侧，目光紧锁在魏大勋写字的右手上。
魏大勋写完后浅浅鞠上一躬，就往最后一排的座位走去了。
白敬亭还站在讲台上，他先拿起粉笔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魏大勋的名字旁边，故意写得比魏大勋的还丑。底下不知是谁噗地一声笑出来，白敬亭偏过头看了一眼，确认目标后将粉笔一掰，手上加着力道将粉笔头猛地弹向那个同学，正中脑门。
“woc！”
“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学，”白敬亭轻蔑地笑了一下，“手滑了。”
那同学不服，正要站起来理论理论，班主任赶紧过来控场，这才罢休。
“行了，开始上课吧。”
白敬亭非常名正言顺地坐在了魏大勋身旁，只见他一直埋头苦写着什么。
“没见你这么认真记过笔记啊。”白敬亭说着歪了歪身子，倾向魏大勋企图瞄一眼他在写什么。
没想到，魏大勋突然身体一抖，猛地挪了挪椅子避开白敬亭的靠近，还发出了刺耳的噪声。
“后面的同学安静点，第一天你们就想被罚站吗？”
“对不起啊老师，我的我的，我去站去行吗？”白敬亭赶紧站起来负荆请罪。
“你给我坐下，别闹了啊。”
“诶。”白敬亭这才一边陪笑一边坐下。
魏大勋还是一言不发的。
白敬亭趴在桌子上，盯着魏大勋的脸，轻声问道：“大勋？怎么了，你……怎么了？”
“没事。”
“废话，你有事没事我还看不出来吗？”白敬亭直起身来，习惯性想揉揉魏大勋的小顺毛脑袋，又想起刚刚他的反应，默默让手拐了个弯摸上了自己的脸。
“你看着我，大勋。”
魏大勋抿抿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白敬亭。
光呢？
白敬亭第一次觉得魏大勋那么陌生，他那对好看的琥珀色的眸子里，常常伴着笑意的光，可是现在，光呢？
“放学球场见。”白敬亭对着魏大勋说，举手示意了老师。
“老师，我上厕所！”
“就你事儿多，去去去。”
“诶。”
白敬亭走了，留下那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魏大勋楞楞地看着自己左手上的护腕好一会儿，又继续对着他的字帖，埋头练起字来。
5.
天色渐渐沉下来，一直到放学，白敬亭都没有回教室，翘了一个下午的课。
魏大勋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球场看看。
他现在已经不打球了，好像打球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但不知道白敬亭在搞什么鬼，他有点担心他。
“魏大勋是吧，你今天值日。”那个脑门上顶着个小包的男生堵在门口，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我们劳委说，新来的同学得补一下值日。”
“哦。”魏大勋根本不想搭理他，“那我先欠着，下次补。”
男生没让路，恶狠狠地盯着魏大勋说：“你和白敬亭有够拽的啊，这刚来我们学校，什么规矩都不守，你以为你们俩谁啊。”
“哦对对对，你们俩身上可是背着一条人命呢！”
话一出口，就不是脑不脑门的问题了，魏大勋直接攥紧了左手给那谁的大脸来了一拳，揍得他眼冒金星霎时倒地。
“啊！”劳委吓得连连后退。
“没事找事的，我不介意背第二条。”
魏大勋松下微微颤抖的拳头，正眼都不瞧他一下，直接背着书包走人了。
“魏大勋，你他娘的给我等着！告诉白敬亭，让他也给老子等着！”
魏大勋嘁的一声，消失在楼梯口。
球场。
落日的光泼洒了整个球场，白敬亭运球的身影在晚霞里格外亮眼。
他也很久没有打球了，甚至都没带球来学校。但白敬亭想着，跟魏大勋重新敞开心扉最好的方式就是一起打篮球，所以下午他匆匆翻了学校的围墙，去了有点远的一家专业运动商店买篮球。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放学了，就干脆先在球场上练练，等魏大勋过来，只是左右还是等不来人，白敬亭有些担忧了。
“不会不来了吧……”
“谁说我不来啊。”魏大勋在阴影处站了好一会儿，静静地看着白敬亭打球，直到看他下了场才走上前去。
“大勋，来啦。”白敬亭刚拧开矿泉水瓶盖，一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回了头。
“嗯，你下午就为了这个？”魏大勋指了指白敬亭抱着的看上去很崭新的篮球。
“打会儿，好久没打了吧你。”说着，白敬亭把球抛给了魏大勋。
魏大勋下意识想接，但是却没接住，球往他的双腿中间蹭了一下，掉在地上。
“没，没事儿吧？”白敬亭赶紧上前想拉住魏大勋的手，却被他一躲。
“我没事，”魏大勋弯下腰把球捡起来，把球塞给白敬亭，“我现在不打球了，你要是想打就找别人吧，走了。”
“不是你等会儿，”白敬亭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什么叫你现在不打球了，还有，你干嘛躲着我啊，就算……就算咱们分手了，总还算是朋，普通朋友吧。”
“普通朋友”四个字，白敬亭说的很小声，在他心里，魏大勋当然不可能是普通朋友一样的存在啊。
“大勋。”
魏大勋直直杵在原地，没有回头。
“你看你，这几个月肯定没好好吃饭吧，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白敬亭一点一点地走近魏大勋，他的身影却看起来很远很远。
“一切都过去了，真正的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呢？我们都可以重新来过，先一起把以前的热爱一一找回来，好吗？”
魏大勋笑了，苦涩地笑了，梨涡中盛满不可言喻的哀伤，夕阳在他的眼睛里融成了一片波光。
“对，小白，你说的对，那就希望你能重新开始，不过今天太晚，我得先回家了。”
只一步之遥，但魏大勋还是走远了。
他踏过阴影处的地面上，有几滴血渍像绽开的小红花，无人察觉。
6.
那天之后，白敬亭和魏大勋开始过起和大家一样忙忙碌碌的高三生活。
当然也不乏忙里偷闲的时候，白敬亭还是会每天下午缠着魏大勋一起去球场，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只有白敬亭打球，而魏大勋会在篮筐下拿本书坐着，偶尔抬眼看看他。
两个人的关系依旧忽远忽近的，白敬亭有时候会想，所谓破镜真的不能重圆吗？虽然物理上讲是这样没错，可是人总该是有温度的，不会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啊。
校园论坛上关于他们俩的帖子也关了大半，他们似乎真的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可是舆论曾经带来的伤害，真的可以被抚平吗？
“你为什么不想打球？”某天下午白敬亭又问魏大勋。
魏大勋的回答显然说服力不强，他说：“我喜新厌旧，现在就爱学习怎么了？”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白敬亭把球往屁股下一点坐得比魏大勋高一大截，居高临下又很近距离地盯着他。
“不然呢？爱信不信吧你。”魏大勋想往身后挪挪地方，却发现自己已经是靠在篮球框架上了。
“那喜新厌旧的意思，我是不是能这么理解啊，我们的魏大勋同学某一天也会厌烦现在这种作为单身狗的日子，然后……”
魏大勋干脆也不看书了，直勾勾地看向白敬亭，歪歪头问，“然后什么？”
白敬亭直呼太犯规了，他忍着想把魏大勋一把揽进怀里猛亲一顿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变得理智，不能碰他不能碰他……
前几回白敬亭的主动出击，或者是他们两个人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魏大勋的应激反应还历历在目，他会惊乍地躲开，变得不安和警惕，有时候甚至能看见他是在发抖。
他是在害怕自己吗？
但白敬亭渐渐发现，魏大勋的这种反应已经严重到他不能和任何人产生肢体接触了。
可是魏大勋对此却闭口不谈，白敬亭只能在心里猜测着，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吗？而应激反应这个词就是白敬亭在网上查出来的，他知道魏大勋还是没有从过去彻底走出来，要认真说起来，他自己也没有完全走出来，但他也没有魏大勋那么严重的应激反应啊。白敬亭百思不得其解，还是选择默默陪着他适应吧。
“咳咳，”白敬亭战术性咳嗽了一下，“然后，结束这种单身狗的生活啊，而且你……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
魏大勋没接话了。
“行吧，我还是再等等吧。”白敬亭站起身来，背着魏大勋伸了个懒腰，岔开话题，“下下个月校联赛，篮球队缺人，我想去试试。”
“去呗，进了的话，比赛的时候，给我留个座就行。”
“好啊，一言为定。”要说今天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那一定就是魏大勋居然主动提出要去看他比赛了，白敬亭兴奋地来了个三步上篮。
魏大勋看着欢天喜地的白敬亭，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初。
TBC.
谢谢观看
文笔渣，不喜勿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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