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

〖白魏〗惯用手 下

校园 微抑郁 救赎

全文7K+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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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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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模糊的视野里是一阵晃眼的白色灯光,几只青色的身影背光而立,似乎正在交接一些什么。


麻醉医生密切关注着那手术监护仪上波动不止的数据,终于在主刀医生各种努力下勉强跳进了可以手术的范围。


“病人心率115,血压188/109,血氧饱和度正常,呼吸频23/min,可以进行手术。”


“麻醉。”


手术台上的他,任由严重泛滥的耳鸣使他听不清任何东西,只是觉着头部一抽一抽式的剧痛,在失去最后一缕意识前,他明显地感受到了一根细长的针头扎入右手臂,推进了一管药剂,然后,他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开始手术。”


……


门外——


白敬亭坐在长椅上压低着腰,手肘撑在他弯曲的膝盖上,一手合拳抵在唇边,一手紧紧握着魏大勋的手机反反复复地观察着那段视频。


他看见镜头在一处转角忽地由暗变亮,那是甄牛一帮人的手机前置手电筒,他看见随着镜头后退,一声闷响下又再次朝前扑去,那是甄牛的狐朋狗友狠狠踹的一脚魏大勋。


混乱的一连串画面后,镜头转向了生物器材室前那一条室内的小过道,是甄牛将魏大勋的手机踢开却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靠着实验台直接立起,继续录制着画面。


白敬亭的心,在看见那群小混混将魏大勋逼进生物器材室之后,彻底沉了下去。


虽然一直有两三个人堵在门口,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白敬亭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些人都对魏大勋做了什么。


中途有那么一瞬,他看见魏大勋脸模模糊糊地出现在门口,又立即被他们拽了回去……他是想过要逃的啊,就像那天在篮球场上劝自己的时候一样——“知道打不过,不会自己跑啊!”


白敬亭的眼眶红了大半,眸中闪烁起折射着手机屏幕光线的泪花,他咬住自己的拳头,逼迫自己继续看下去他必须要知道,更多细节,可以给他们定罪的实质性证据。


透过小小的显示屏,终于在甄牛一行人关上里门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壮汉回首搬动实验台堵门的画面被一清二楚地记录下来。


恶意伤害!


白敬亭干脆地将眼镜一摘,恨不得双眼都贴在显示屏上,他小心翼翼地把视频裁剪下来,复制了几份,又有些手忙脚乱地立刻载入自己的手机,


此时,一旁的大门訇然而开。


白敬亭迷起眼睛,看不真切来人,只是下意识地站起来。


来人在白敬亭眼里只是一团青绿,而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来人冰冷的话语——


“病人经抢救无效死亡,确定死亡时间……请节哀。”


只一霎,白敬亭不可抑制地倾下一道泪柱,他想伸出手去推开眼前人,他疯狂地想要冲进那人身后的大门。


可那人挡着他——


“小年轻?”


“小年轻!”


白敬亭感到肩上遭了一道不小的力度拍打,人才缓过神来。


他掏出眼镜戴上,眼前是个穿着青色T恤的光头大叔,他是甄的高中的保安之一,此时刚接受完问询出来,看见白敬亭就忍不住以关切的目光注视起看上去精神状态不佳的白敬亭。


“王警官说该到你了。”大叔指指身后的大门,而门边的墙壁上就挂着一个醒目的牌子,赫然写着“问询大厅”。


“啊嗯,谢谢。”白敬亭稍稍清醒过来,才反应起自己正在市警察局里,并不是在市医院。




2.




魏大勋被送往医院的时候,白敬亭对着手机录下的视频发了好一会儿呆,他怯了,从没能踏出跟上救护车的那一步起,他就再难跟上去了。


白敬亭害怕在手术室外怀着一丁点希望地焦虑等待过后,等来的是医生的一声“抢救无效”,心中纵使万丈高山,也会彻底崩塌在那一瞬间吧。


纠结的白敬亭选择了另一条路。


在警察赶到学校的第一时间,他直言自己是第二目击证人,愿意接受问询。而要跟他一起去警察局的还有当时赶到现场的老师和保安们。


“警官,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再带一个人,她也是重要的证人。”白敬亭攥着那部至关重要的手机,语气不容拒绝般强硬。


随后,在警察的允许下,劳委被白敬亭从班里喊了出来,也哆哆嗦嗦地跟着上了警车。


与此同时,这件事情也在校园里疯传起来,各种讨论贴占满了校园网站。


“那两个转学过来的事儿逼,这次又把理创的一个小姑娘拉下水了。”


“有人看见救护车拉走了那个姓魏的,估计是在学校拉帮结派地斗殴没打过别人,自己把自己送进医院可还行。”


“笑死,这么说的话,姓白的是想让人女孩来背锅吗?”


“所以到底发生了啥?”


“新来的给你总结一下,就是某魏和某白在生物楼和校外的人约架,打不过人家反倒自己被打进医院,姓魏的现在在医院,姓白的去警察局,临走还拽了个女孩一起。”


“woc,这么恶心,他们俩是不是仇女。”


“心疼那个女孩子。”


……


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言论比比皆是,而少数争辩的声音,有如“你们没凭没据地就在这叭叭,挺能编啊。”这些发声,则几乎一发出就遭到群起而攻之,不一会儿就石沉大海,剩下全是离了大谱的谣言。


此时,问询大厅内。


这里不是审问嫌疑人的地方,而是专门提供给愿意提供线索的证人,接受问询的地方。三面都是通亮的玻璃墙,一面是墙,墙中嵌门。


“白敬亭?咱上回见过啊,不用紧张,还跟上次一样,你只需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说就可以了。”王警官给白敬亭递上一杯水,随即坐下打开手提电脑,准备记录口供。


上一次的女孩坠楼事件,就是他给白敬亭和魏大勋录的口供,说起来,王警官心里还是一直惦念他们俩的,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而且又很长时间没有个下文,好在凶手最后是找回来了的。


本以为这俩小孩儿会慢慢走出那件事的阴霾,王警官却没想到,人言可畏。


“王警官,你们会严惩罪魁祸首吗?”白敬亭背对着问询大厅的实墙端坐,眼里透着一股冷光。




3.




“我们会的。”王警官倒是没想到白敬亭还挺坚定的,但查明真相惩罚有罪之人本就是作为警察的天职,他同样也坚定地回应了白敬亭。


于是白敬亭强迫自己忍耐着即将不可收拾的情绪,冷静而清晰地概述了自己从体育馆手机被强行塞给体委,后来得知魏大勋受骗去了生物楼,到在生物器材室里找到魏大勋的全过程。


而当说到自己找到魏大勋的那一刻,白敬亭有些不可控地哽咽起来,“他就静静坐在那里,我当时……我当时,真的害怕……”


王警官以为他要说他害怕死人呢,正想开口安抚几句。


但白敬亭说,“我害怕我会失去他……”


白敬亭的眼眶被泪水灌满,却倔强地没有决堤而下,似乎是在假装坚强,隐忍心中的悲伤。


“他原本,是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子,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而那个很好的男孩子,此时此刻正躺在手术台上,负责手术的医生们配合着,努力在挽救他。


正当脑部手术完成,主刀医生要与手部手术主刀医生交接的时候,麻醉医生提出了暂停手术。


“病人心率过快,暂停手术。”


“病人出现清醒现象。”


魏大勋从昏迷中清醒,所有医生都颇讶于病人陡然而睁的双眼。


“是术中知晓。”麻醉医生如是说。


魏大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醒过来的,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只是那种被缝合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感到恐惧了。


而手术台上的一分一秒都经不起浪费,手部手术的主刀医生当即建议麻醉加大麻醉剂量。


“不行,你自己也很清楚现在再加大麻醉剂量,病人的手,在术后根本难以恢复。”麻醉医生反对。


因为了解到了病人此前一直在服用抗抑郁药品麻痹部分神经元,突触对于医用常量的麻醉剂量不敏感,所以麻醉在手术前已经在一定范围内增加了剂量,就是为了防止术中知晓,可他们也没有料到魏大勋对麻醉的抵抗性已经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太多。


“虽然割的是静脉,但他的伤处经受外力挤压已经压迫到了动脉,情况特殊,需要手术精细程度很高,如果不加大麻醉剂量,我没办法在病人清醒的时候完成手术!”主刀医生据理力争,“再不及时抢救,动脉破裂就会加剧病人生命危险!”


没有时间了。


“麻醉,你别他妈给我犹豫了!”主刀医生快疯了,他举着自己的左手狠狠在麻醉医生面前晃了晃,“那是左手又不是他的惯用手!”


这边,白敬亭举起握着魏大勋手机的左手,示意王警官,“这个,是受害者的手机,我在现场捡的,他一直开着摄像头,多少录下了一些现场。”


王警官接过手机开始查看,白敬亭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想直接翻出截下来的那几段给王警官看看好节省一些时间。


谁知一打开手机,校园网站上铺天盖地的信息推送率先轰炸在白敬亭眼前。


一行标题大字映入眼帘——


“像魏某某这种人,死在手术台上都是活该!”


白敬亭噌的一下站起来,失手打翻水杯,水杯落地,清脆一响。


一根玻璃药管碎在地面,麻醉医生不再犹豫,立即重新取出一根,装备。


“孩子,我们真心希望你能活下来,请再睡一觉吧,晚上见。”


魏大勋昏昏欲垂的眼皮里头闪出一点光亮,他听见了,有人想他活着,好好活着。


他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随着针管的推入,手术室内时刻钟上的时针恰好指向了七点,这是夏日黄昏的最后时刻。


所以,真的会有人恶毒如蛇蝎,也真的还有人温柔如月光。


看看吧,自以为神的人,可以随意评判一个人,也毫不在意所谓真相亦或谎言,甚至是无下限的诅咒也可以随口而出。因为他们认为说这么一两句话根本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所以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却会一直不断地伤害别人。


“王警官,我不是第一次被问询,上一次,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白敬亭垂着头,警官被他突然的起身小惊一下,直直盯着眼前这个清瘦的高中生。


白敬亭似乎感受到了王警官的视线,他抬眸道,“可是你看,从那件事引申出来的麻烦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如果想彻底解决这次恶性事件,防范下一次相关的恶性事件,我想,那个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孩,很需要一个真相大白。”


王警官看清了白敬亭举起的手机中的内容,他头一回那么切身地感受到所谓的网络暴力是何等的冷漠恶毒。


在真相不明,是非未定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高高举起了“正义”的锤子,想将一个可能完全无辜的人钉在有罪之桩上。


作为一个警察,他的无力感从未如此之重。


让他抓一个实实在在的犯人,那是有迹可循的,可是现在,他总不能顺着一条条网线爬过去让那些造谣生事的人闭嘴吧。


“咚咚。”


一名更高一些的警官推门而入,“王sir,我这边的小姑娘说的跟这小子的一样,还说了他们那个叫甄牛的同学结交的小混混,好像是甄凶他们那一伙儿,那咱是现在过去老街抓人呢,还是现在过去抓人呢?”


当下,还是先把罪魁祸首抓了再说。


“走。”王警官没有犹豫,不忘回头交代了白敬亭一句,“去医院看看他吧,无论如何得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忽地一个女警察跑过来了,“王警官,医院那边来电话了。”


白敬亭本还一副颓废的模样,一听此话,也冲近他们警察三人身边。


“他怎么样了!”


“人救回来,但还在昏迷状态,什么时候醒还不确定。”


巨石沉海般,白敬亭稍稍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人一下没站稳,被三人扶了一把。


白敬亭挣脱了几只好意的手臂,他一刻不停地跑出警察局,医院就隔着警察局一条街,干脆全程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让他去吧。”


随即,王警官也带着警察们出动了。





4.




白敬亭很难得地得到了医生的允许,当然这也少不了王警官和医院特地沟通好了,如果情况允许就让他进去看看魏大勋。


洁白的病房内,魏大勋浑身扎满各种监测的探针,戴着吸氧管,躺在床上。检测设备摆在一旁,规律地发出“滴,滴。”的声音。


白敬亭摸索着走进去,并不敢开灯,他怕灯光会影响到魏大勋。


寻着仪器微弱的光芒,白敬亭走近了病床。


他浅浅地单膝跪下,目光一份一寸都落在了魏大勋的脸上,还有他的左手。


进来之前,麻醉医生告诉他,手术中患者出现了术中知晓,这无疑会对他的心理造成一定伤害。而为了减轻患者痛苦,他们做出了再度加大麻醉剂量的决定,尽管手术很成功,修复了破裂的静脉,并且动脉也没有发生破裂,但,魏大勋的手腕神经因为麻醉,突触敏感度大幅下降,出现不可逆伤害,日后,左手会一直是无力的状态。


医生们不知道而白敬亭知道,左手,是魏大勋的惯用手。尽管此前他一直在努力纠正,但用起右手来还是很笨拙,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或许之后,他也不能再用他那曾经很得意的三分左手远投了。


白敬亭一直到听说术中知晓的时候才知道,魏大勋有多么努力想要通过服用抗抑郁药物重新好起来,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那个昔日里笑起来就藏不住小梨涡的少年,真的不再了么……


白敬亭咬着牙,小声啜泣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将滑落的一颗泪珠抹掉。


昏暗的病房里,静谧得只剩下仪器的滴滴声,一阵一阵地跳响着,每一次跳响都是魏大勋的心脏在跃动一次。


那些恶臭的言论再次涌入心头,白敬亭轻颤着握住了病床边的小铁杆,喃喃道:“连活着都需要那么努力的小孩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他根本……根本什么都没做错啊。”


可是你要白敬亭怎么甘心呢,看着自己爱着的男孩,一直忍受身体和心理的痛苦。


他想为他做些什么,尽他所能。




5.




王警官等人在次日于某网吧抓获了在那里躲避风头的甄凶等人,甄凶即是那个壮汉,在警察的问询中对自己在魏大勋身上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魏大勋的父母因为疫情没能回国,而白敬亭找来律师代理了魏大勋上诉甄牛,甄凶等人的官司。


最后,甄凶因故意伤害罪,且导致受害人手部残疾,判处有期徒刑10年。其他同党系帮凶,判处有期徒刑3年。而甄牛因着未成年人的身份,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已被全校通报批评并且被开除学籍。


此案尘埃落定之际,校园网站的凤向标乍变。


“这是什么小说剧情啊!其实白魏他们俩也好嗑的吧,帮男朋友打官司一起对抗犯罪分子什么的。”


“热知识,他们俩还都是理创的,长得也挺好看,确实妥妥双男主爽文设定。”


“之前那些无脑喷子呢?出来挨骂!”


“我没记错的话,楼上ID就是之前骂他们俩骂得很愤慨激昂的那个吧?/无语”


“没人记得那个坠楼的女孩吗,他们俩洗不白的!”


“楼上,去看看人白敬亭某社交账号最新录播视频吧,有图有人有真相。”


在魏大勋醒过来之前,白敬亭跟学校请了长假整日在医院照顾着他。


而在打完官司后的某个晚上仍为着网络上那些污言秽语苦恼的白敬亭忽地在浏览了无数网页找漏洞的过程里,灵光一现——如果谣言能在网上疯传,或许公布真相的突破点也可以是网络。


至此,白敬亭开始了医院警局律师事务所三点一线的来回奔波。


这边求着王警官将女孩坠楼案的真相再发布一个公示,那边和大律师磋商研究如何惩治那些网络上最为穷凶极恶的谣言散播者。逢三餐时间总是及时地赶回医院,晚上也为着整理各种实质性证据而熬夜。


稍稍空闲下来的时间,白敬亭会轻轻勾着魏大勋的右手手指,坐在床边跟他说话。


“大勋,什么时候你醒来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啊,这医院伙食不行。”


“大勋,最近我在学唱一首歌,是你之前很喜欢听的那一首,不过你也知道,我不太行,你醒了就来帮帮我好吗?”


“大勋,今天距离高考还有288天,你可千万别错过了复习,咱们还要一起上大学,一起去新的城市好不好?”


“大勋,今天在楼下看见一个流动花摊,给你带了一束满天星,当然,如果有大勋花在的话会更好吧。”


“大勋,我会一直一直,等你醒来。”


一个星期后,白敬亭个人在家里录制的将近2个小时的视频发布在了社交平台。


又是一个星期后,魏大勋的医生通知了白敬亭,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不错了,肯定能醒过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而这个时间问题,在某个清晨,解决了。


魏大勋的手指轻动,牵动握着他手指坐睡在床边的白敬亭。


白敬亭立刻清醒过来,抬头望向床头。


魏大勋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已经不需要戴吸氧管的他,朝着第一眼看到的白敬亭轻轻一笑,梨涡若隐若现。


他意识到自己活下来了,并且,白敬亭还在。


“大勋……”


白敬亭慌乱地站起来,他想象过那么多魏大勋醒来后的场景,可是从来不敢奢望他能朝着自己露出这样一个笑容。


呼叫器的红灯亮起,一直到医生们来到病房里为魏大勋又做了一次仔细的检查后表示病人身体恢复的很好后离开,白敬亭始终一言不发。


他该多么庆幸和欣喜魏大勋的醒来,可是又多么害怕和小心翼翼,记起那些应激反应而不敢靠近他,想说的话攒了很久很多,此时此刻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如何说起。


沉默的三分钟里,魏大勋缓缓睁开另一只眼睛,与白敬亭四目相对,就这么望进对方的眸子里。


魏大勋似乎读出了白敬亭的狼狈和不安,而白敬亭也读出了魏大勋的难受和心疼。


太久没说话的魏大勋酝酿了许久,终于磕磕绊绊地唤了一声小白。


白敬亭听着魏大勋沙沙的嗓音,连忙倒上一杯温白开,插了吸管后就凑近着喂他。


魏大勋含上吸管,白敬亭就忍不住颤抖着说:


“大勋……欢迎回来。”




6.



在魏大勋复健的那段日子里,白敬亭依旧日日伴他左右,而关于之前的两件案子,也在白敬亭的不懈努力下,渐渐淡出人们视野,那条两个小时的分析和澄清的视频依旧高挂在社交平台上。


人们不再专门去谩骂些什么,只记得那是一个勇敢的男孩子和另一个勇敢的男孩子的故事,至于故事和真相是什么,也真的变得不重要了。


尽管这种网络暴力的现象,并不会因为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努力轻易消散,但至少,在白敬亭和魏大勋这里,它已经是只不足为患的困兽罢了。


“小白,谢谢你。”魏大勋挂在复健的扶手上,胸口低着。


这个时候的他,心理和生理上的状况都恢复得很好,当然这肯定要归功于医生们和一直不离不弃的白敬亭啊。


一旁的白敬亭却正盯着魏大勋那因为又瘦了一圈而显得无比宽大的病号服下显露的锁骨和口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回过神来的时候,魏大勋已经挪到了边边缘。


“简单,想谢的话就快以身相许我!”


白敬亭笑着伸出了一个毛茸茸的玩偶小狮子,魏大勋抓住小狮子,借着白敬亭的力站稳,然后坐上轮椅。


魏大勋抬眸,“再等等吧。”


这就轮到应激反应背大锅了。


医生说,应激反应的消退仍需要大脑皮层的学习,也是个时间问题。


所以为了帮魏大勋复健,白敬亭又特出此策,可以借小狮子物理隔绝二人的接触但又能联系上彼此。


至于以身相许什么的,还是得等等。


白敬亭本人表示,等应激反应一消退,这不得狠狠/干/亲亲抱抱自家失而复得的男朋友!


在高考仅剩100天的时候,魏大勋还在苦命地练习右手写字,白敬亭有时候特别想直接手把手帮他一把,但还是没这么做。


“左手没了力气,生活几近不能自理啊……”魏大勋自嘲道。


白敬亭却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没事儿,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你的惯用手,使唤我吧。”


是了,这一次,真的不再是魏大勋一个人扛着,而是还有一个一直在他的身后,默默的白敬亭。


当高考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时,魏大勋和白敬亭同时走出了各自的考场。


白敬亭穿过人群逆流而上,来到魏大勋身旁,“考完了,您的专属惯用手这不就来了!”


打着趣儿的白敬亭只觉右手一沉,往下看去,魏大勋的右手自然地搭进了他的手心,而白敬亭也是下意识的将手掌和上握住了魏大勋的手。


“这次,可要牵牢我啊。”魏大勋道。


两人的头一微仰一微俯而相视——


在夕阳的余晖中,在熙攘的人群里,倾诉着独属于彼此的爱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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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


谢谢喜欢《惯用手》的小伙伴们,也希望这个结局没有让蹲文的小伙伴们失望吧!就要HE!


节更选手,更新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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